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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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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巴,沒有姓氏,因為腦海中僅存的東西就只有這個名字而已。從哪裏來,為什麽在這裏,關於自己,關於世界的一切都沒有絲毫記憶。

她只記得,她需要好好活下去,因為她承載著太多寄托和期許。哪裏來的寄托,誰給予她的期許……不知道。她只知道只有好好活下去,她的生命才有意義。

至於為什麽,不清楚,這大概只是一種直覺。就跟她知道,如果她想,手裏剛洗好的衣服就能瞬間就變成幹燥的狀態一樣,不知道為什麽,但她可以做到。

將恢覆到原本色澤的小袖穿好,巴將剛剛自己洗衣服時披在身上的那件男士外套拿起來,走到溪邊的大樹後,遞了過去。

“謝謝,藍染先生。”她看了眼男人也染上了血色的衣衫,禮節性地多問了句。“需要我幫你洗嗎?”

“啊,我正煩惱呢,那就麻煩你了,巴。”對方回她了一個完美的笑容。

誒?她,她其實只是客套一下……

等到她坐在溪邊把對方的衣服洗幹凈弄好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笑了出聲。她似乎非常不擅長拒絕,當然也沒想到對方這麽會順桿爬。

她跟他,同為被騙去的祭品,兩人有著同樣的目的,借此來了解關於這個地區的一切。不過他做得比自己好,她因為一時手滑,將那個最年長知識最淵博的老祭司一刀砍死了,而他早在下手之前就已經打聽到了想要的一切。

比如屍魂界是魂魄居住之地,現世死去之後被魂葬後到達並生存的地方。比如屍魂界的人如果有靈力,可以成為死神,成為這個世界的管理者。比如說,要想成為死神,就必須前往1區……

“所以說,你的目標是前往1區,然後想辦法進靜靈庭?”

“怎麽,你明明有靈力,卻對成為死神沒有興趣嗎?”男人的聲音溫良醇厚,與他略顯青澀的外表不一樣,如同陳釀多年的美酒一般醉人,散發著無法忽視的成熟韻味。

“有靈力就必須成為死神嗎?”她不為所動。

“成為死神之後,說不定就能想起來了呢,關於巴你遺忘掉的那些東西。”

兩個人才認識不超過一天,這個人就能用如此熟稔的口吻跟自己說話,有時候會讓她產生一種他們似乎已經相識已久的錯覺。

不可否認,他的話讓她產生了動搖。在腦海中為數不多殘留著的感覺中,確實有一條最讓她在意的東西。那就是她的失憶,並不是因為疾病或是意外,而是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才導致了這樣的情況發生。

她需要知道這個理由,因為這個理由,幾乎等同於她活著的意義。這只是一種感覺而已,但對於失去一切的巴來說,這感覺便相當於一切。

“成為死神,就能回想起過去嗎?”

“不能。”對方的回答斬釘截鐵,“但成為死神可以獲得力量和知識,擁有了這兩樣東西,別說是一個人的記憶,就連這個世界本身想要掩埋的歷史都可以被挖掘出來。你覺得呢,巴?”

藍染的話太有道理,她立刻就被說服了。

有時候她會猜測,在來到屍魂界之前,藍染惣右介這個人究竟是做什麽的。他這個人太過特別了,看似親切卻又疏離,臉上總是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讓人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巴自己是對過去一無所知,一睜眼就在屍魂界了。但是他呢,當初自我介紹的時候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他什麽多餘的話都沒有提過,只是說對於那個巳巳萩大人很是好奇,為了收集信息才會被當作祭品抓過去。

他是剛剛被魂葬的整嗎,還是屍魂界土生土長的魂魄?他是什麽時候覺醒的靈力,還是跟她一樣一開始就有了?全部都是未知。但是從他的身上,巴感受不到惡意,當然也沒有什麽好意。不過作為旅途的同伴來說,光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說起來,我一開始還以為祭祀的過程中會發生點特別的事,結果什麽都沒有,看來這位土地神大人並不怎麽有神力了。”

“說不定那個東西的存在本身,就有些我們不知道的意義。”

“‘那個東西’……你竟然這樣稱呼偉大的巳巳萩大人,這是瀆神的舉動哦,藍染先生。”

他聞言,只是笑,然後問她。

“巴,你信神嗎?”

“恩,這個問題嘛……”巴楞了一下,因為她發現對於這個問題,她那貧乏的腦海中竟然有著明確的答案。這對於一個失憶的人來說,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啊。

“我雖然並不信神,但不知道為什麽,潛意識裏覺得神應該是存在的。”

“真是意味頗深的回答呢。”

“也許等我想起來以前的事,就能給你肯定的回答了。”巴無所謂地笑了笑,對於不記得以前的事,她顯得不怎麽在乎。“你呢,藍染先生,你似乎不怎麽信神呢。”

“怎麽會呢,死神……不也是神嗎?”

藍染是一個非常善於打太極的人,他想回答的問題可以詳盡到你只要願意聽下去,他就一直能講下去的程度。但如果是他不想回答問題,要麽會笑著讓你自己閉嘴,要麽就用這種一聽就是胡扯的回答來敷衍。

但他使喚人的時候,卻一點也不客氣。比如他每天要換洗的衣服,比如每天的三餐。藍染不會洗衣服,也不會做飯,這方面是妥妥的伸手黨,有時候巴會忍不住想,他之所以選她做旅伴,為的就是這個吧。

至於她為什麽願意這麽做牛做馬的……一方面是她真的不擅於拒絕別人的要求,一方面大概是,一個人的旅途太過寂寞的關系。

巴伸出右手食指輕輕點了下準備好的幹柴堆,嘭的一聲,一團火焰在其中爆燃,點著了火堆。藍染坐在一旁,用一種非常微妙的眼神看著她的動作。

“有什麽問題嗎,藍染先生?”

“你一直都是這麽用你的靈壓的?”他伸手指了指巴剛剛噴出火苗的指尖。

“應該吧……”以前當然不記得,反正現在就是這樣。

“原來如此。”這句口頭禪一出,代表著這個話題的結束。巴雖然完全不明白對方到底想到了什麽,但他要是不想說,她也就只能憋著。

感覺到火堆旁的空氣漸漸變得溫暖,巴將剛從河裏炸出來的魚架上去烤起來。

等烤魚完成,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真可惜,沒有調料,就算只有鹽也好。抱歉啊藍染先生,招待不周了。”

“我對食物並不挑剔,何況是巴親手做的。即便沒有調料,也是最好的。”他的表情在火光下顯得格外真誠,目光也染上了親昵和溫暖的感覺。

這個人如果想要表現出真摯和在乎,那他一定能做到最好。被那樣的目光註視著,那種“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有你就足夠了”的眼神,不知不覺可能就會陷進去吧?在分不清楚他的真實心意之前。

“藍染先生,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呢?”將烤魚吃完後,巴一手托腮,大喇喇地看向他的臉。

“你覺得呢?”他仰面躺在火堆邊,看著天上的星辰。

“我覺得啊……恩……”她想到了第一次見面時對方砍人時那冰冷如刃的眼神和嘴邊溫柔的笑容,想到了他毫不猶豫插·進小女孩胸口的刀,“反正不是什麽好人吧。”

“是嗎?太遺憾了。”雖然這麽說著,他的語氣卻詭異地透露著一種愉悅感。

“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呵呵,你真有意思。”她笑彎了腰,索性也學著他躺下,欣賞星空。

今天的天空沒有阻隔視線的雲彩,閃耀在夜幕之上的群星清晰可見。

看著看著,巴的腦海中慢慢變得一片空白,不知不覺哼起了一首曲子。

“這是什麽歌,旋律很特別。”等到藍染提問時,巴才莫名其妙地回過神,詫異地坐起身來。

“我剛有哼什麽歌嗎,抱歉,我不記得了。”她皺起了眉頭,這種不受自身控制的感覺很糟糕。“你還記得嗎,能覆述一遍給我聽嗎,說不定我能想起些什麽。”

“抱歉……”他歉意地搖了搖頭。

“這樣啊,沒關系,不記得就算了,以後總有機會的。”她挑起一縷垂落的長發,輕輕勾到耳後去,側臉在火光的印照下顯得有些寂寞。

“巴,你覺得害怕嗎?對於過去的未知。”藍染很喜歡問問題,卻不喜歡回答問題,每次詢問的結果都讓她有種模棱兩可的感覺。她從來都看不清他的想法,雖然只認識了一段時間而已,但她覺得以後也會如此。

“或許有,但我害怕的不是未知,而是禁錮。”失去記憶,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會覺得不安,覺得茫然,她也不例外。只是也許她天性樂觀,很少會去考慮已經失去的東西,所以並沒那麽害怕。不過這種想法也只到剛才為止——

“我害怕失去自由。”不是身體,而是精神的自由。

“只是一首歌而已,你其實不必想太多。”

“或許吧……”有時候沒辦法避免地胡思亂想,因為沒有過去作為基礎,她根本無法明確定位自己的一切。就算知道想這些也沒意義,但停不下來。

“藍染先生,你是為了什麽才想當死神的呢?”

“為了看到至高之處的風景……”他這樣回答,看巴因為他的答案一臉呆滯,笑著又加了一句,“和掌握世界的真實。”

“恩……怎麽說呢,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就算是想當成玩笑也不行呢。”她無語地苦笑,對藍染這個偉大的宏願。相比而言,她自己的理由就顯得很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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